寻诗远方(之十四)

什刹海里洗过啥

罗云川 文/图

什刹海

北京什刹海,明代李东阳称之为“城中第一佳山水”。他采用的是“排序评价法”,口气似乎不容置疑。除他之外,还有别的“评价法”。夸张的,如“更从何处访蓬壶”(元代赵孟頫)、“桥疑通月窟,船或到方壶”(元代傅若金)、“直教海子望蓬莱”(元代张昱),无非是往仙境上靠,反倒显得俗气。不那么夸张的,则说“石桥明树里,真不象长安”(明代袁中道)。不像京城,那像哪儿呢?不少诗人把票投给了江南,“却到江南春水涨”(元代杨载)、“移得江南入大都”(明末清初高珩)、“分明一幅江南景”(清代陈维崧)、“比似江南风景”(清代朱彝尊)……也有人从什刹海想到了自己的来处,“杨柳河边似故乡”(清代施闰章)、“叹他乡风景,争似吾乡”(清代喻怀信),而“乡心此际刚抛撇,又见湖光似莫愁”(清代丁传靖)则融合了故乡和江南两种元素。抗战时期,陈寅恪自日本侵略者占据的北平辗转至云南,初任教于在蒙自的西南联大分校,写有《南湖即景》:“风物居然似旧京,荷花海子忆升平。”可见什刹海在其心中是有一席之地的。现居北京的我,有小学、中学同学从昆明来访,我引到什刹海逛一逛,也会说:“这相当于昆明的翠湖。”同学看了看,点头说:“还真有点像。”

什刹海是北京老城区几个湖的统称,包括前海、后海、西海,又叫“后三海”,和南海、中海、北海“前三海”相对应。学者侯仁之撰文道:“什刹海最初见于记载的名称叫做积水潭,或称海子,原是高梁河上比较宽阔的一带河身,史前时期也曾一度是永定河的故道。”他还说:“按什刹海一名的来源,诸说不一……实来源于明代的十刹海寺,只是把‘十’字又谐音写作‘什’字而已。”学者比较理性严谨,诗人可不管这一套,随口就来“北人不识江与湖,潴水为潭便称海”(清代王廷鼎),也不加考证,真任性。管他呢,反正“水于北地品为贵,春到南人梦易知”(明代方拱乾)、“南人得水便忘忧,两日三番水际游”(明代袁中道)。

说到什刹海的妙处,我认为除了风景优美、人文荟萃,还有两点。一是“近宫苑而市井”,用时下流行的说法便是“满满烟火气”。“此湖三叠连琼宫,太液却在宫墙中”(清代李重华)。以前“前三海”在皇城内,平民百姓无缘得见。后来北海成了公园,对公众开放,但也要收门票。什刹海则不然,它没有围墙、不收门票,随便逛,多好啊。一是“处闹中而野趣”。“酒家亭畔唤渔船,万顷玻璃万顷天。便欲过溪东渡去,笙歌直到鼓楼前”(明末清初高珩)。钟鼓楼、什刹海一带向来是北京的热闹去处,歌楼酒肆,店铺林立,车水马龙,人流如织,但什刹海又保留了一些田园风光、自然野趣。比如,后海有存在了很多年的“野鸭岛”;西海如今成了湿地公园,芦苇、菖蒲、水葱等连片生长,绿头鸭、黑水鸡、鸳鸯等成群出现。

“西湖春,秦淮夏,洞庭秋”(明代刘侗、于奕正《帝京景物略》),什刹海四季各有其美。

“浩荡东风海子桥……一川春水冰初泮”(明代胡俨),冰雪消融,什刹海的春天快来了。立春时“柳岸醒将烟”(明末李之椿),清明日“浅碧湖波雪涨,淡黄官柳烟蒙”(元代张翥)。元代王冕《送人上燕》写道:“燕山三月风和柔,海子酒船如画楼。”明代黄正色春日过银锭桥,但见“远水未成白,长条复新黄”。到了春暮,元代萨都剌吟哦“小海银鱼吹细浪”,观察细致。“春波十顷碧琉璃”,使得元代诗人马祖常心情舒畅,便顺手调侃了一下连日值宿的虞集:“闻君儤直奎章阁,朝马偏从小海过。衣上落花红雨满,马鞍柳絮更如何?”

清代词人纳兰性德家在后海北岸,秋夜他在自家的渌水亭抒怀:“水浴凉蟾风入袂,鱼鳞蹙损金波碎,好天良夜酒盈尊。心自醉,愁难睡,西南月落城乌起。”1941年秋,17岁的叶嘉莹已考入辅仁大学,偶于课后行经什刹海,口占一绝:“一抹寒烟荒野塘,四围垂柳带斜阳。於今柳外西风满,谁忆当年歌舞场。”战乱时期,其母病逝,景物萧条,情绪低落。刨除特殊情况,什刹海的秋天在历代诗人眼中还是可玩赏的。如,“秋晴沙岸尾,时见白鸥群”(明代程敏政)、“海子明人眼,蒹葭十里秋”(明代常伦)、“数行秋雁影,一道白沙堤”(清代法式善)。“海子明人眼”,如果你不明白为什么比喻美女的眼睛或眼神要用“秋波”,那请你去看看秋天的什刹海。同样用“明”来形容什刹海的,还有“水明疑未夜”(明代刘荣嗣)。叶嘉莹的老师顾随有词云:“要看西山爽气,直来银锭桥边。”“秋高气爽”,我把顾随的词安在秋天,应该是有据可依的。“银锭观山”是什刹海一景,无论哪个季节,天气好的时候,站在银锭桥上可以望见西山。

“一片空明两岸苍,望来犹道是波光。看人踏向中流去,不借蒲帆与石梁”(明代汪逸)。冬天的什刹海结了冰,成为天然冰场,各种冰上游戏和运动纷纷登场。明代吴惟英《冬日北湖冰船》写道:“铿铿一叶能多载,滑滑双桡亦屡催。”明代刘侗写有《醉后据冰床过后湖》一诗,不知算不算醉驾,或许自始至终他都只是乘客。不管怎样,“莫缓冰车戏,东风渐解澌”(明代米万钟),还是及时行乐吧。发展到现在,每当冬天冰结得厚实了(安全厚度标准为15厘米),前海、后海便会圈起围栏开设收费冰场,滑冰、冰车、冰上自行车等项目吸引大量民众参与。

我动笔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正是乙巳端午。在什刹海部分区域,荷叶冒出水面,已然入夏,即将迎来“地安门外赏荷时”(清代得硕亭)。遥想当年,清代朱彝尊吟出“藕花开遍鹭鸶顶”;洋务派的重要人物张之洞“晓起至石闸海(即什刹海)看荷花”,赋诗“地安门外千石陂,压地红云不见水”;小说《孽海花》的作者曾朴也留下“十里荷塘尽藕花”的诗句;俞平伯觅得“红妆飘粉谁怜藕,翠袖分珠不是圆”……真可谓“为了一朵花,奔赴一片海”。更有甚者,元代黄清老在《海子上有期》中写道:“金堤晴日共鸣镳,倾盖松阴待早朝。数尽荷花数荷叶,碧云移过水东桥。”大热天的,“数羊”一样“数荷”,别数着数着睡着了,误了正事,说不定要被扣罚绩效工资呢。

什刹海夏天有意思的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给荷花过生日。据载,旧日风俗,以农历六月二十四日为荷花生日,亦称“观莲节”。清代张维屏“为荷花贺生日”,还特地写了一首七律。

元明清时期,什刹海还有几样景观,一是洗马;比洗马更稀奇的,是浴象。

什刹海既可“照人骑马入宫墙”(元代宋本),又可“何人饮马宫墙外”(清代汪懋麟),还可“游骑等闲来洗马”(元代赵孟頫)。由于接近宫苑,宫中养马棚的官吏有时会出来洗马。元代朱德润《西海子观内厩洗马》对此作了生动描绘:“绿骠连钱双骅骝,日光射波脂腻浮。青丝脱鞚黄金钩,轻爬短刷湿未收。”明末清初贺世寿《漫园水次看洗马》写道:“惊澜沫喷揉文縠,浅岸啼骄蹴落花。”晚清黄钊诗云:“风潭百顷青铜似,曾照中官洗马来。”晚清樊彬记录:“古潭连内苑,御马洗清流。夹岸人如蚁,争看独角牛。”原诗后有注:“德胜门内积水潭,伏日洗御厩马,末有独角青牛。”这“独角牛”长什么样,为什么抢了御马的风头,引人遐想。

“有时驯象浴,不见狎鸥翔”(元代马祖常),由此可知,早在元代,什刹海便有浴象奇观。北方不产象,象从哪里来?应是从云南等南方省份以及一些东南亚国家来的。元代熊梦祥《析津志》记载:“象房在海子桥金水河北一带,房甚高敞。”近水楼台先得月,什刹海成了洗浴大象的首选之地。元代宋褧《过海子观浴象》写道:“四蹄如柱鼻垂云,踏碎春泥乱水纹。鸂鶒鵁鶄好风景,一时惊散不成群。”大象这一“巨无霸”进入什刹海,惊起水鸟无数,它们不停叫道:“曹冲曹冲,你爹喊你往前冲!”

到了明代,宣武门内西城根建了象房,护城河成为浴象的场所。据宫廷档案记载,北京养象数量最多的时候是清乾隆五十八年(1793年),有象房42间、大象39头。作为元明清时期的都城,北京皇家养象的行为一直持续到清末。

浴象不常见,而浴人常见。明末清初高珩有《浴响闸》一诗:“夕阳携手浴平流,响闸滩西狎白鸥。此乐莫令朝贵觉,恐争林壑贱公侯。”高珩之浴,大概不会是赤身裸体游泳或洗澡,可能只是掬水洗脸、脱鞋濯足。清代汪懋麟挥笔:“地安门外见风潭,山影青苍水蔚蓝。无数浴童欢岸北,一群花鸭似江南。”嗯,怎么说着说着又跑到“江南”了,打住。

现如今,洗马、浴象场景已不复存在,而浴人即游泳作为什刹海的“保留剧目”至今还在上演,尤以前海南沿和后海的国家宗教事务局、宋庆龄故居一带为盛。隆冬时节,人们甚至凿开冰面,辟出水域来游泳。什刹海的游泳场景,经常引来游客围观。为此,我写过一首《戏咏后海野泳者》:“游船桨板暂离尘,未若浮凫自在身。宗教局前人出水,寸丝不挂更天真。”至于画面是不是真的需要打马赛克,欢迎你自己去看。

轻屦流转处,山水自成章

章学方 文/图


大余丫山

“五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

我喜欢李白的豪情,更喜欢李白的洒脱。在忙碌尘世中穿梭已久,心中对自然的渴望也愈发浓烈。听闻大余丫山集自然奇观与文化底蕴于一身,便毅然放下缠身的繁忙,冒着酷暑踏上寻幽探秘之旅,期望几日的偷闲,能在这片山水之间寻得内心的宁静与超脱。

当车辙碾过城东十公里的蜿蜒,那片藏于北纬25度、森林覆盖率高达92.6%的生态滋养秘境,以“丫”字双峰为序,徐徐展开一幅融自然灵韵与人文风骨于一体的山水长卷。

“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一入景区,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驱散了路途的嚣尘与疲惫。只见丫山峰在云雾中若隐若现,恰似玉笋破土,又似云朵飘浮,让人迫不及待地想要揭开它神秘的面纱。

漫步卧龙谷林间小径,枝叶间漏下的光斑似碎金般跳跃,仿佛踏入金色的童话世界。王维笔下“空山不见人,但闻人语响”的禅意,在此化作林间忽远忽近的笑语和婉转的鸟音,悦耳怡心。我禁不住贪婪地呼吸清冽的空气,裹着松针与苔藓的芬芳沁人肺腑,恍惚间竟与柳宗元“欸乃一声山水绿”的悠然不期而遇。

沿石阶逶迤而上,耳畔渐起轰鸣。大小几十处瀑布错落分布,形态各异。有的如银练高悬,从陡峭的山崖上奔腾而下,徐凝诗云“虚空落泉千仞直,雷奔入江不暂息”的磅礴,在“丫”形峰谷间具象成白练凌空;有的如丝如缕,轻柔地从山壁上滑落,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水雾裹着阳光,织就彩虹,竟比李白“登高壮观天地间”的盛景更多了几分灵动。站在瀑布下方,感受飞溅的水花带来阵阵清凉,聆听水流撞击岩石发出的清脆声响,仿佛置身于一场盛大的自然交响乐中。

谷中奇石嶙峋,栩栩百态,或似仙人弈棋,或如灵龟探海,或像猛兽盘踞。随意而自然的奇藤缠绕其间,宛如一条条绿色的丝带,为这峡谷和奇石增添几分清雅和飘逸。在岁月的雕琢下,每一块石头仿佛在诉说着古老而沧桑的故事。

北宋理学家周敦颐曾在丫山感悟“太极本无极”,并撰写《太极图说》和《通书》。濂溪先生认为,宇宙万物皆源于一种无形的、混沌的本体。眼前这如诗如画的卧龙谷美景,不正是大自然的“太极”吗?山为阳、水为阴,山水相依,刚柔并济。一动一静之间,我领悟到阴阳和谐、万物共生的深刻内涵。

离开卧龙谷,溯溪而上,忽见竹林如海,郁郁葱葱。微风拂过,万千竹枝躬身低语,万片竹叶沙沙作响,碧浪波天,翻涌起伏。竹子挺拔倔强、虚心劲节,相互簇拥,展现出坚韧不拔的生命力。“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在中国传统文化中,竹文化占有重要席位。而周敦颐在《爱莲说》中所赞美的“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莲花,与竹子的品格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在竹林深处,南唐始建的古刹灵岩寺,飞檐翘角若隐若现,铜铃在风中轻晃,述说千年的兴衰荣辱。踏入寺门,檀香萦绕,寺前的两株千年铁树更是神奇,一株虬枝呈“丫”形,另一株苍干似“山”字,恰似天地与佛法共同镌刻的偈语。此时此境,倒是应了唐代诗人常建“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万籁此都寂,但余钟磬音”的美妙意境。

行至山腰,忽见一亭翼然临于危崖,匾额“阳明亭”三字苍劲有力。500多年前,王阳明在此观瀑听松,将哲思与这片山水融为一体,诞生了“知行合一”的思想。站在亭中,凭栏俯瞰,谷间云雾流转,翻涌如墨。耳边林木喧声、瀑水传音,似有朱熹笔下“向来枉费推移力,此日中流自在行”的顿悟,更生王阳明“心外无物”的了觉。

一阵山风徐徐拂来,恍惚传来乐山居士讲学的余韵,与竹叶窸窣、林间鸟鸣、淙淙泉声交织成跨越时空的和鸣。如今,虽无法与先哲对话交流,却能通过山水、亭台感受他思想的光辉。

“天阶夜色凉如水,坐看牵牛织女星。”

夜幕降临,在这翠峰之上、丫山之巅,我静静感受着这方天地,早已将诗魂灵韵融入每一寸山水、每一株草木、每一缕清风,遂作诗:

念起值炎夏,奔行向赣南。

驱车八百里,躲暑觅清欢。

放下俗间事,泯除心上烦。

两边金稻坠,一路锦云翻。

朝十辞闹市,暮五到丫山。

松鼠时穿路,黄鹂总盖蝉。

峰头云恋暮,谷底涧盈潭。

啸上山坪惬,栖居善地宽。

泊车挨杏树,举手触云岚。

追剧情牵挂,聆溪梦枕安。

透过天窗,看着山月如钩、星河低垂,听着虫鸣声和风声,不觉间渐入佳境,内心深处充满平静与怡宁。自身所有的存在,仿佛与天地万物融为一体。今夜的梦,恐怕要在桂花树下与吴刚把酒言欢了……

还看今朝“琅琊榜”

刘 霞


蒙山 沂蒙山世界地质公园供图

“人人(那个)都说(哎)沂蒙山好,沂蒙(那个)山上(哎)好风光……”这首《沂蒙山小调》,人人都能跟着哼两句。临沂是革命老区、红色热土,沂蒙精神传遍神州大地。

临沂有着深厚的文化底蕴。“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中“王谢”的“王”,是赫赫有名的琅琊王氏,也就是书法家王羲之的家族。琅琊王氏祖居地就在临沂。

临沂古时称琅琊,东晋开国皇帝司马睿“衣冠南渡”前,是琅琊封地的王。司马睿南渡的重要助推人物,是王羲之的叔叔王导。如今,在临沂王羲之故居内,洗砚池的水仿佛残留着墨香,鹅池碑的字迹遒劲有力,诉说着“飘若浮云,矫若惊龙”的书法传奇。

泰山以东蒙山文脉,孕育了诸多名人:王羲之、诸葛亮、蒙恬、颜真卿、曾子……王祥卧冰求鲤的故事发生在临沂孝河,如今河边还重建了孝祠。

“兰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来琥珀光。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处是他乡。”千年前,李白游历兰陵(今临沂兰陵),被兰陵美酒折服,挥毫《客中行》。现在,临沂以历史文化为根基,上演沉浸式古装大戏《新琅琊》,《客中行》成为一大亮点。

“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下。”这里的东山,就是蒙山。相传战国时期,鬼谷子、孙膑等名士就隐居在蒙山。“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依托东夷文化,临沂多次举办书圣文化节等活动,迎来四海宾朋。

沂蒙一度是贫穷的代名词,这从“沂蒙光棍鸡”的由来便可一窥。相传蒙阴某兄弟穷得娶不上媳妇,但其炒的草鸡十分好吃,索性叫“光棍鸡”。

如今,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交通路网四通八达,沂蒙老区焕然一新,一座现代新城拔地而起。端午假期,我陪母亲漫步在宽阔的沂河边,水浪拍岸,游船的汽笛声响起,恍然香港浅水湾。夜晚,岸边华灯亮起,“龙须沟”水田桥变身“秦淮河”,游船沿古香古色的护城河轻缓划过,真是别样琅琊水韵风情。

近几年,蒙阴岱崮地貌涅槃重生,成为我国继喀斯特地貌、丹霞地貌等之后的第五种岩石地貌。以岱崮地貌景区为核心的沂蒙山地质公园,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地质公园。20世纪六七十年代,“小三线”军工厂曾分布于此。临沂还是山东“蜜桃之乡”,春暖花开时,漫山遍野桃花盛开,妥妥的“桃花源”。

《临沂历代古诗词选注》收录清代熊相周的《大崮山石屋行》:“大崮山东有石屋,幽栖绝处临深谷。地僻山深人不来,日夕但留白云宿。武陵何必访桃源,离山二里是家园。云亦不忍去,我亦不肯还。千金难买一朝闲,暂借清闲舒悴颜。”

远去了鼓角峥嵘,新时代的沂蒙有了别样风景。岱崮地貌开发“崮上草原”、农家乐、崮乡民宿,在军工厂山洞原址开发地质博物馆,军工往事拍成电影《崮上情天》。第一届全国三线军工文化旅游节2024年花落岱崮军工文化园,全国各地“三线人”从重庆、青岛、成都等地欢聚崮乡。

网络时代,“沂蒙二姐”吕玉霞在田间地头的诗词朗朗上口,走红网络。她写道:“沂蒙山下庸常一大娘,落笔千行引来墨宝万章,美了田园,醉了山岗,您的墨香还在继续流淌……”她以自己视角讲述沂蒙普通农妇日常,体现乡村生活的诗意与美好。她帮家乡蜜桃直播带货,成为农产品的代言人。

沂蒙人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不曾抱怨家乡贫瘠,反而说:“石头缝里长庄稼,日子再难也开花。”变的是年代,不变的是踏实做事的质朴。就像岱崮地貌的方山,沉寂多年,即使一朝成名,仍然默默矗立,守望那片土地,从未改变。

2025年6月14日《中国文化报》

第4版刊发特别报道

《什刹海里洗过啥》、

《轻屦流转处,山水自成章》、

《还看今朝“琅琊榜”》



(文化责编:拓荒牛 )
2025年06月22日 15:03[查看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