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止”是我们传统文化常见的概念,在先秦儒道墨三家均有所阐述。今人大多采取宋朱熹为《大学》“知止然后有定”句所注为“知止”的规范内涵。其注曰:“止者,所当止之地,即至善之所在也,知之,则志有定向。”后人引申为“要懂得适可而止;知足。”
作为儒家经典的《大学》是如此表述的:“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然后有定,定然后能静……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同时,道家老子也讲“知止”,第三十二章:“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止能够不殆。”作为诸子的大学之道,开篇就提到“止于至善”“知止然后有定”,老子、墨子也都说过:“知止不殆”,可见“知止”一定是有重要的意义,因其“则近道矣”。那么“知止”在传统文化的语境中到底有什么样的内涵?难道真的是“知足”之意吗?
“朴散而为器……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是要我们晓得名的所止,也就是“始制有名,惟器所止;器止于名”。器是主是名的根底,再进一步朴为主器为客。“与物反矣”,晓得这个止,也就晓得了万物的基本,就不会跟随名相动摇心智,因而不殆。如此看来,朱夫子将知止的本意了解颠倒了,有舍本逐末之嫌。《老子》第四十四章“故知足不辱,知止不殆,能够持久”,可见知止与知足是并列的两个完整不同的观念。
回到《大学》“止于至善,知止然后有定“。这个“知止”的本意并非说“至善”是“当知所当止之处也”,而是说“至善”是末,“大学之道”是本,“至善”是依止于“大学之道”的。“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本末颠倒了如何近道?因而“夫亦将知止”就是让我们一定要晓得本末一直,不可认贼作父。
关于“知止”则仅限于行动上的指导,例如知足或者有分寸。但其实只需提到中国文化就离不开“知止”的大准绳,我们所讲的“阴阳”“五行”这些就是“止于名”的应用。先圣们面对世间纷杂的万物与现象为了让我等愚民便当的了解天地大道,于是将万物依照共有的属性与应用停止分类,最大的一类就是“道”它统摄一切万象;次一级的有“阴阳”“三才”“五行”,将世间万物的精神从名相中提炼出来加以归类。这就是“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