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丧子晚年丧夫,她却站上影坛巅峰

先说那场最揪心的痛。1992年,王晓棠守在丈夫言小朋的病床前,手紧紧攥着他的手,眼泪止不住地流。言小朋不是普通人,出身京剧世家,父亲是言派创始人言菊朋,可他自己却是个低调的男人,默默当了王晓棠一辈子的后盾。可就在18年前,他们唯一的儿子言群,才17岁,就因为肝炎走了。那时候王晓棠被下放到农场,连给儿子弄张看病的证明都难。她眼睁睁看着儿子没了气息,哭得撕心裂肺,心里全是悔,觉得自己要是没那个“身份”,孩子兴许能活下来。这份痛,像根刺,扎在她心上,一辈子都没拔出来。

丈夫走了,儿子也走了,这接二连三的打击,换谁能受得了?言小朋不只是她的爱人,还是她事业上的铁杆搭档。家里的事,儿子的事,全是他一肩挑。儿子走后,他心里那道坎儿就没过去,人一天天憔悴。王晓棠呢?她强忍着悲伤,硬是把眼泪咽回去,继续往前走。她常说,日子还得过,生活不能停。

王晓棠的韧劲儿,不是天生的,是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她1934年出生在河南开封,那年月兵荒马乱,她还是个早产儿,体弱多病,眼睛也不好。家里穷得揭不开锅,爸妈都是文化人,父亲画国画,母亲爱油画,日子紧巴巴,还得靠卖字画糊口。可她妈再穷,也要带她去戏园子看戏。这点艺术的火苗,就在她心里扎了根。

13岁那年,她在重庆巴蜀中学参加演讲比赛,一开口就惊艳全场,拿了第一。后来有个唱京剧的朋友看她有天赋,建议她学戏。她唱《铁弓缘》《红娘》,连昆曲《游园惊梦》都拿得下来。18岁想考上海戏剧学院,没想到学校那年不招生。正急得团团转时,演员黄宗英和赵丹夫妇出现了。黄宗英笑着问她:“小丫头,敢不敢参军当演员?”王晓棠二话不说:“只要能演戏,啥都敢!”就这么,她进了部队文工团。

进了京剧团,她拼命练功,还因为文化高,当了兼职教员。每天早上练嗓子、踢腿,晚上批作业到深夜。这股认真劲儿,让她立了三等功。后来调到话剧团,她跑龙套,演没台词的群众。可她不嫌弃,觉得自己是块金子,总会发光。1955年,长春电影制片厂拍《神秘的旅伴》,导演一眼看中了安安静静看书的她。她演的彝族姑娘“小黎英”一炮而红,可她没得意忘形,反而学摄影、学剪辑,啥都学,为后来当导演攒本事。

事业顺了,爱情也来了。她和言小朋两情相悦,结了婚。1957年,她演了《边寨烽火》,拿了国际大奖,成了解放军文艺兵里第一个在国际上获奖的演员。1958年,她调到八一电影制片厂,丈夫也跟了过去。儿子言群出生,小日子美得冒泡。她和王心刚搭档,成了那个年代的银幕传奇,“男看王心刚,女看王晓棠”成了流行语。1963年的《野火春风斗古城》,她一人分饰金环、银环两个性格完全不同的姐妹,演得太绝了,还写了万字心得,圈里人都服她。

好日子没多久,1969年,她和丈夫被下放到农场。苦日子让她眼疾复发,差点失明。可老百姓心疼她,偷偷塞吃的,鼓励她坚持。她咬牙发誓,要拍更好的电影回报大家。1975年,她回到八一厂,已经41岁,女演员的黄金期没了。她没认命,花六年准备,1982年自编自导自演《翔》,票房大卖,用实力打了那些质疑她的人的脸。

1988年,她当上八一厂副厂长。丈夫去世第二年,她挑起厂长大梁,还成了中国电影界首位女将军。厂子当时亏了八百多万,她大刀阔斧改革,用新人,拍大片,像《大转折》《大进军》都是她拍板干的。她每天骑破自行车上班,啃馒头咸菜,硬是把厂子从亏空扭到赚六千万,还建了影视基地。圈里人都说,她指挥拍戏像带兵打仗,霸气十足。

2000年,66岁的她又拍了《芬芳誓言》,讲两岸同胞的亲情,拿了不少奖。她对电影的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九十一岁了,她还在公开场合挺直腰板,眼神里满是热情。她把失去亲人的痛,化成了对电影的热爱,把对家人的小爱,变成了对事业的大爱。


(娱乐责编:拓荒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