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改写了历史,却只因一条裙子太短,被骂了整整12年。
丝袜、高跟、短裙、挑染……
她用琴键征服世界,有人却偏要逼着她“谢罪”?
 她4岁半学琴,6岁拜师中央音乐学院凌远教授,9岁考入附小;
15岁国际夺冠,后被《留声机》评为“史上最伟大的50位钢琴家”之一。
 一场音乐会后,指挥家雅尼克竟单膝跪地,向她致敬。
 可当全世界为她的琴声震撼时,有人却盯着她的腿,说她“不配弹古典”。
 她就是唯一斩获格莱美的华人钢琴家——王羽佳。

▲ 王羽佳
01
穿最短的裙子,弹最难的曲子
“她的裙子如果再短一英寸,就应该被禁止登台。”
“18岁以下观众须家长陪同下方可进场。”
《洛杉矶时报》乐评人马克·斯威德在评论王羽佳的好莱坞露天剧场演出时写道。

2011年,加州好莱坞露天剧场,24岁的王羽佳以一袭性感短裙亮相。
 她演奏的是公认难度极高的“钢琴协奏曲之王”——拉赫玛尼诺夫的《第3钢琴协奏曲》,现场座无虚席。
然而,演出结束后,乐评圈却将焦点从音乐转到了她的着装上。
 保守派指责她将古典音乐演奏变成了脱衣舞表演,革新派则赞扬她打破了古典音乐的陈腐规训。

争议的核心远不止于裙子的长度,更是触及了古典音乐最敏感的神经:
在这个以保守著称的领域,女性艺术家的身体自主权究竟有多大?
 斯韦德还毫不留情地批评她穿的高跟鞋,指“如果再高一点,王羽佳要走路也不太可能,更遑论踏钢琴踏板”。
这番评论在古典音乐界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华盛顿邮报》专栏作家米杰特随即站出来批评斯韦德是性别主义者,她指出,如果处身古典乐坛以外,王羽佳当晚的衣着其实算不上什么。

米杰特反驳斯韦德的“儿童不宜”论,认为王羽佳了不起的才华和衣着,正是吸引年轻人进场欣赏古典音乐的好机会。

这并非王羽佳第一次因着装引发争议。
2013年,她在卡内基音乐厅演出时,有乐评人将她“短上加短、连臀部都遮不住的红裙子”称为“脱衣舞女装束”。
 三年后的伦敦逍遥音乐会上,王羽佳穿搭再次成为话题中心。
这次她选择了一件缀满银色亮片的深V领连衣短裙,裙摆在前侧短至大腿,批评者直言“太艳俗”。
 在传统的古典音乐会上,女钢琴家通常穿着优雅端庄的礼服或套装。
而王羽佳却偏爱高饱和度的超短紧身裙,彩虹七色没有不敢尝试的——炽热的红、明亮的黄、吸睛的绿、浓郁的蓝。

面对争议,王羽佳对此并不在意,她表示:
“这不是我第一次穿裙子了,比这更短的还会有。”

“如果能靠穿搭吸引更多年轻人来听古典音乐,有何不可?”
 02
钢琴神童的崛起
王羽佳的音乐天赋似乎是与生俱来的。1987年出生于北京一个音乐世家,父亲是音乐家,母亲是舞蹈家。

在胎教中,她就聆听贝多芬、巴赫的作品。
 小时候,家里有一台红色的日本雅马哈公主琴,她在电视上听到什么音乐,就会自己摸索着去弹。
 当妈妈让她在跳舞和学琴之间做选择时,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钢琴,原因很实际,“弹钢琴起码能坐着,不那么累”。

6岁拜入中央音乐学院凌远教授门下,天赋极高的她一路跳级,7岁就考取了钢琴8级。
在中央音乐学院附小,当其他同学还在练琴时,她已经在为钢琴考级教程录制示范光盘,成为无数琴童的演奏范本。

“所有孩子看她的眼神就像看动物园里另一个物种一样。”

1999年,12岁的王羽佳作为中加“晨间音乐桥”文化交流项目的交换生前往加拿大卡尔加里蒙特皇家音乐学院学习。
15岁那年,她获得美国阿斯本音乐节协奏曲组大奖,随后进入录取率只有3.2%的费城柯蒂斯音乐学院进修。
 她从100多位同台竞技者中脱颖而出,并以“七个评委全票通过”优异表现被录取。
在柯蒂斯音乐学院,王羽佳师从钢琴大师加里·格拉夫曼(也是郎朗的老师),并以拼命三郎的态度投入练习。
她在与阿巴多合作普罗科菲耶夫第三协奏曲时,曾把指甲弹劈了,却依然忍着钻心的疼痛继续弹下去。
2005年,王羽佳顶替临时缺席的钢琴家拉杜·鲁普。

18岁的她与祖克曼指挥的渥太华国家艺术中心乐团合作演奏贝多芬的《第四钢琴协奏曲》,完成了北美首秀。
加拿大媒体一致宣称:“一颗巨星诞生了。”

从此,王羽佳开始了她的救场王生涯,多次替代包括玛莎·阿格里奇在内的著名钢琴家演出。
03
专业救场王
“我的保留曲目里有28部协奏曲,我可以根据要求在一星期之内随时拿出来上台。”
23岁的王羽佳曾这样告诉媒体。

2005年,还在费城柯蒂斯音乐学院求学的18岁王羽佳,突然接到一个紧急通知:
隔天晚上要替代临时不能演出的著名钢琴家拉杜·鲁普,在加拿大演奏贝多芬《第四钢琴协奏曲》。

没有任何犹豫,她踏上旅程,下了飞机直奔琴房。
这场音乐会获得了观众的一致好评,加拿大媒体惊呼“一颗巨星已经诞生”。
而这仅仅是开始。
 此后,王羽佳几乎成为了钢琴届多位大腕的专业救场王。
从替代阿格里奇与波士顿交响乐团演奏柴可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到在瑞典替代勃朗夫曼、在两天之内准备普罗科菲耶夫的《第二协奏曲》。

随后又在里斯本替代基辛,在美国替代默里·普拉亚的巡演。
指挥家夏尔·迪图瓦回忆起第一次见到16岁的王羽佳时的情景,仍记忆犹新。

在费城柯蒂斯音乐学院,当迪图瓦问她“你想弹什么给我听”时,这个亚洲女孩大胆地反问:“你想听什么呢?”
 那一瞬间,迪图瓦愣住了,他在这行几十年,第一次被一个16岁的孩子反客为主。
如今,当年那个满世界救场的姑娘,早已站在了世界舞台的中央。
 但当你问她成功的秘诀,她还是会眨眨眼:
“我只是准备好了,而且从不害怕。”
04
拒绝成为女版朗朗
随着名气越来越大,媒体经常把王羽佳和郎朗放在一起比较,称她为“女版郎朗”。
的确,两人有太多相似点。

都是从中国走向世界的钢琴家,都在中央音乐学院学习,后来都师从于加里·格拉夫曼教授。
都因救场而出名,还签约了同一家唱片公司——德国留声机公司。
 但王羽佳却不喜欢这种横向对比,她在一次采访中大方回应:“我和郎朗不一样!”

乐评人马克·斯威德也发现了他们的差异:
“郎朗长于旋律,听众大多穿着正式,沉默内敛。王羽佳则长于节奏,听众更随意、更喧闹。”
 如此肆意张扬的风格也让其被誉为“古典音乐界的Lady Gaga”。
 王羽佳鲜明的个性不仅体现在着装上,也表现在她面对不公时的态度上。
2020年,在加拿大温哥华的一场独奏会上,她全程戴着墨镜演出,既不微笑也不返场,引发了观众的不满和批评。

随后,她在社交媒体上解释了原因。
她在温哥华国际机场被关“小黑屋”超过一个小时,遭到执法人员盘问,深感屈辱和不安。
为了不辜负听众及坐在观众席中的老师加里·格拉夫曼的期望,还是按原计划完成演出。
尽管王羽佳的特立独行引发了一众争议,但面对她无可挑剔的琴技,批评者往往哑口无言。
2023年1月,她在卡内基音乐厅完成了长达4个半小时的“音乐马拉松”,一口气演奏了拉赫玛尼诺夫的全部四首钢琴协奏曲和《帕格尼尼主题狂想曲》。

这是历史上第一次有钢琴家在一个晚上完成这五部作品的演出。
《纽约时报》将这场演奏称为“一生一次的夜晚”,《纽约古典乐评》则赞叹其“简直超出了人类的极限”。

当音乐行进到第二钢琴协奏曲尾声时,有观众激动地晕倒,被送去医院抢救。
演出结束后,指挥家雅尼克直接跪在地上,对她表示佩服得五体投地。
 2024年2月4日,王羽佳获得第66届格莱美音乐奖“最佳古典器乐独奏奖”,成为该奖设立以来首位来自中国的得主。
此外,她还被英国古典杂志《留声机》评为“有史以来50位最伟大的钢琴家”,也是唯一上榜的华人。
 如今,王羽佳的名字已经成为古典音乐界争论的代名词。
她的演出依然一票难求,在国内的演奏会,1680元的VIP票曾被炒到7500元,2分钟内就被一抢而空。

因为一票难求,国家大剧院甚至卖起了580一张的站票,依然供不应求。
她的音乐会场场爆满,却总伴随着不绝于耳的批评声,关于她的着装、关于她的演出风格。
 她迫使古典音乐界面对那个它回避了太久的问题:在21世纪,古典音乐到底应该为什么人服务?
正如一位评论家所指出的:“恨她的人与爱她的人同样热情。”
 在艺术领域,最糟糕的命运不是被批评,而是被忽视。
“如果我因为穿着裙子而让一个原本对古典音乐不感兴趣的年轻人走进了音乐厅,那么所有的争议都值得。”
王羽佳也用成绩证明了,何为艺术的最高境界。
这朵世界音乐场上自由的花儿,就该热情绽放。
来源:艺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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