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为自己的一生感到可惜吗?”
2022年,湖南的乡间,记者采访了一位特殊的嘉宾,他叫张进生,一个在田间劳作被累到满头大汗的普通农民,年近六旬却只能靠低保和哥哥姐姐的接济勉强度日,丝毫没法将他和意气风发的北大医学博士联想到一起。
那么,这位北大博士,为何会沦落至此呢?他又将如何回答记者抛出的问题呢?
本次,就让我们来回顾,张进生从北大博士到吃低保勉强度日的来龙去脉。
最受宠的家中幼子
说起张进生的原生家庭,除了穷得叮当响之外,找不到其他更适合的形容词了,祖上好几代全是农民,除了靠种二亩地之外没有任何的收入,到了张进生父母这一代,日子就变得更加难过了,简直就是在苦水里泡大的人生。
作为一家之主的张老头,和妻子结婚的年岁很早,本着多子多福的念头,两人没几年就生下了3个儿子,2个女儿,可是这么多的孩子要养活,让本就不富裕的老张家更加的雪上加霜,当然了,更加“霜”的是5个孩子全部都胸无大志。
尽管张老头夫妻没接受过教育,文化水平为零,但他们依然明白读书的重要性,知识有着改变命运的可能,所以老两口省吃俭用才终于攒下了一笔学费,怎料5个孩子,竟然没有一人对读书表现出丝毫的兴趣,反倒是认命种起了庄稼。
种地为生,虽然不失为一种出路,但注定一辈子都没什么出息了,张老头和妻子如是想到,他们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直到1965年的秋天,才迎来了转机。
这一年,老张家的妻子又怀孕了,每每想到前5个孩子都无有远志,老两口便觉得失望的很,于是便把心里所有的期望都寄托在了即将出生的老6身上,为此张老头还专门请教了村里最有文化的老人,为老6取名为“进生”。
次年秋天,张进生顺利出生,和家中其中的孩子不同,他的降生承载了老两口所有的期望,所以必然是家中最受宠的孩子,老两口不仅不让他做任何的家务,甚至连地里的农活都不要他掺和,全家上下需要张进生做的只有一件事——读书。
或许真的是天赋异禀,张进生在读书方面的造诣,理解力要远超同龄人,到了上学的年纪,他的成绩也一直都是全校的佼佼者,村里人只要见到他必然会夸上几句,直言老张家未来有福,张进生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
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张进生也快迎来了高考的日子,看着每天都在为学习努力冲刺的小儿子,张老头和妻子的眼里满是欣慰,他们仿佛已经提前看到了张进生考入高等学府,毕业后成家立业,改变老张家穷苦命运的模样。
然而,让老两口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充满期待的高考反倒成了他们和小儿子矛盾的开始,直接影响了张进生的后半辈子。
为“孝”字低头的高材生
不出意料的是,张进生在高考中一举夺魁,以傲人的成绩回报了老两口,一时间多家名校纷纷抛来的橄榄枝,就在张进生准备选择自己所喜欢的专业,梦想着将来做一名教书育人的老师时,老两口却突然替他做出了决定——选湖南医科大学。
无独有偶,老两口的想法很简单,他们觉得张进生当老师的收入不会太高,还不如去学医,医生是永远不会失业的职业,将来也不会为工作发愁,关键的是收入还非常高,只要张进生照着他们的想法来,以后一定能出人头地。
只不过,对学医毫无兴趣的张进生,根本不愿意去学医学专业,便和老两口讲起了自己的理想,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从小到大一直顺着自己老两口,在决定专业的时候,态度会是丝毫不容置疑,非但如此,老两口还玩起了先斩后奏。
村里出了个大学生,本就是个稀罕的新闻,所以张进生夺魁的消息早就传开了,老两口为了逼他乖乖就范,干脆就在村里张罗起来,到处宣传张进生考上大学,还决定了要到湖南医科大学去学习,以后老张家也要出一名医生了。
张进生傻眼了,他没想到老两口直接堵死了自己的路,虽然一度想过再好好劝说他们尊重自己的想法,但是一想到老两口那殷切的眼神,街坊四邻道喜时笑的合不拢嘴的模样,张进生放弃了,他为了一个“孝”字低下了头。
就这样,带着老两口的期望,以及全村人的祝福,张进生踏入了湖南医科大学的校门,准备在这个他不感兴趣的专业,大展拳脚,做出一番成就来,就当是回报父母了。
不过,现实狠狠打了张进生的脸,虽然他斗志满满,对书本上的知识理解的也非常透彻,但在实践课却出了岔子,只要一看到血就头晕,后来去了医院一查不要紧,居然是无法治愈晕血症,正常情况来说,有这个隐疾,只能选择换专业。
可是,张进生又是怎么选择的呢?
说来真是充满了戏剧性,在明知自己有晕血症的情况下,张进生也没有向学校和家里说明,反倒是选择硬着头皮继续学,为的就是不辜负父母的期待,不让他们失望,至于实践课中晕血的毛病,张进生总能编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接连不断的浑水摸鱼,张进生在实践课挂了科,正常学生面临这种情况,那都要为毕业担忧个不停,但不得不说,张进生在学习方面真的是个狠人,最后硬是靠着超强的理论知识,非常顺利的毕了业,后来还被分配到了医学去工作。
然而,到这一阶段,张进生突然犯愁了起来,在医院工作意味着不能再靠理论知识了,临床实践必然是躲不开的,自己晕血症的毛病肯定也隐瞒不住了。
那么,陷入两难的张进生,又该何去何从呢?
回乡种地18年的无奈结局
与其被人发现,不如主动说出来,张进生的心里是这么想的,所以他非常干脆的将自己有晕血症的隐疾,向医院明说了,院方也很是惊讶,张进生所在的学校并没有说明这一情况,但毕竟不能参与临床工作,干脆就安排个打杂的工作。
从此,张进生成了医院的一名临时工,平时做着一些打杂的零碎工作,拿着微薄的收入不说,还要被其他医学生在背后不断议论,每当听到别人数落自己,张进生的心里就会多一分阴郁,性格也慢慢变得更加孤僻,有时一整天都沉默寡言。
忍受不下去的张进生,选择了从医院辞职,他不甘心就这么做一份打杂的工作,肯定是因为自己学的还不够,既然这样的话,那就去报考研究生。
相比起临床实践,张进生学起理论知识来那叫一个得心应手,经过三年的苦修,成功考入了北京大学,研究生毕业后还收到了一份英国皇家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张进生自然不愿放过这个机会,可是一个残酷的现实却又让他不得不放弃。
前往英国皇家医学院学习,光学费就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更别提平时的生活费了,一年下来至少20万,老张家根本承担不起,张进生陷入了沉默,他明白了没钱寸步难行,也因此变得更加逃避现实。
在外没有收入的张进生,迫切的需要一份新工作,可是这段求职之路却是异常的坎坷,北大医学博士的光环是他的骄傲,所以张进生对工作要求很挑剔,不是觉得工资太低配不上他,就是认为工作中的其他人看不起自己。
一来二去的,张进生错过了所有的机会,远在家乡的老两口又不停催促他,导致张进生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从此不愿再和任何人交流。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或许是想明白了人生还得继续,张进生靠自己走出了抑郁,之后辗转来到兰州,在当地一家医院找到了一份工资只有1000块的工作,同时还找了个女朋友,变得日渐开朗了起来。
可是好景不长,沉迷恋爱的张进生荒废了工作,女朋友因为他不知上进选择了分手,面对事业和爱情的双重失败,张进生终于彻底崩溃了,他干脆选择了回乡种地啃老,而这一去就是整整18年。
直到家中的老两口去世,张进生也一直没有外出找工作,靠着低保和哥哥姐姐的救济勉强生活,这些年来,他放下了北大博士的骄傲,学会了做各种家务和农活,懂得了生活的困难,只可惜为时已晚,张进生已经是个快60岁的老人了。
之后,便有了本文开头记载的那一幕,怀着好奇心的记者,找到了在田间挥汗如雨劳作的张进生,问了他那个直击心灵的问题——会对这一生感到可惜吗?
张进生听完,思考了一会,随后释怀的一笑,自己确实会因为当初做的各种错误选择后悔过,但毕竟都这个年纪了,又有什么好可惜的呢?
回答完记者的问题后,张进生扛着锄头悠然的离开了现场,略显佝偻的背影,映射在夕阳之下,渐渐与地平线重合,直到消失不见。
结语
张进生的遭遇,确实让人感到无比的唏嘘,一代北大博士,最后的结局竟然是只能靠吃低保度日,完全没有照着父母预想的道路走,只不过这一切又能怪谁呢?如果当初张进生坚持自己的理想,或许会是一种完全不同的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