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网北京7月5日电(记者 凌萌 苏建军)深陷退费难和退市风险传闻中的中公教育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下称“中公教育”),因董事长亲自下场直播致歉并承诺“一定会还钱”赚取了一波热度。未来网记者注意到,4日下午,中公教育旗下“中公严选”直播间透露消息称,董事长李永新已于当日注册个人抖音账号,后续可能会再来直播间。近一天时间,该账号增粉894。但该消息仍未能平息舆论。直播间内不时被“淹没”在网友的“退费”声讨中,主播更是直接放出“三不原则”:禁止刷屏、不讲脏话、不人身攻击。

目前,中公教育总市值较巅峰时期已蒸发超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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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费学员涌入直播间,董事长道歉十分钟

今年以来,中公教育屡被曝出欠费跑路,甚至是存退市风险的消息。面对退费声讨以及外界接连不断的质疑,中公教育董事长李永新于7月1日首次出现在中公教育旗下的“中公严选”抖音直播间。

在该场直播中,李永新除了回复评论区所涉及的高考志愿填报、公务员备考等问题外,还公开回应了有关退费、股价等备受网友关注的争议话题。

媒体报道显示,在一个多小时的直播里,李永新花了近六分之一的时间就退费问题道歉,并不断表态“一定会还钱”。李永新表示,因自身决策与外部环境因素等,导致退费问题出现,“给我们点时间,欠学生每一分钱,我们一定会还完……将通过努力收款、快速恢复业务、融资等各种方式,不回避问题,积极解决问题。”

李永新在直播中还透露,现在正值暑期封闭班期间,各地分校目前处于非常忙碌的状态。对于公司的经营境况,中公教育在近期的“投资者关系活动记录表”中也透露,公司及管理层积极面对内外部各种变化影响,不断努力恢复公司经营状况持续向好。

但即便董事长亲临直播间现场致歉并承诺“一定会还钱”,也未能平息舆论。未来网记者注意到,近日的中公严选直播间不时被“淹没”在网友的“退费”声讨中,频繁有网友询问退费事宜,也有“不友好”的声音传出。无奈下,主播直接放出“三不原则”:禁止刷屏(3次以上)、不讲脏话(任何形式)、不人身攻击。

中公严选官方账号也在评论区回复称,“退费问题持续解决中,我们会继续努力争取早日还清您的退款。”

李永新于7月4日注册的个人账号

三年亏损36亿,钱都去哪了?

如今被“淹没”在“退费”声讨中的中公教育,昔日曾是风头无两的“考公一哥”。1999年,李永新创办了中公教育,初期开设过奥数、高考辅导等课程,后于2001年进军公考培训领域,在考公渐趋热潮的大环境下,公司业绩也扶摇直上。

2010年前后,中公教育创新性推出“不过包退”的协议班模式,并以此吸引了大量考生,也在行业内拉开先河,引发其他企业的跟风效仿。财报显示,2017年,协议班模式为中公教育带来的收入已超70%,甚至一度被业内称为“天才的发明”。

2018年,中公教育在深交所上市,并于两年后的2020年迎来了巅峰时期,当年的营收、净利润分别为112.02亿元、23.04亿元,总市值一度超2600亿元,业绩、市值均达到峰值。

不过,受疫情影响,“不过包退”的协议班模式弊端也开始逐步显现。2021年,中公教育阶段性关停了位于黑龙江、江苏、陕西等20余个省份的直营网点和学习中心,无法正常开展业务,学员退费率急剧攀升。

与此同时,“双减”政策对教培行业的冲击,也一定程度上波及职业教育领域。不少K12培训机构转型职业教育,行业竞争进一步激化。

随之而来的,中公教育的业绩也开始急转直下。2021年至2023年,中公教育的营收分别为69.12亿元、48.25亿元、30.86亿元,同比分别下降38.30%、30.19%、36.03%;归母净利润分别为-23.69亿元、-11.01亿元、-2.09亿元,三年累计亏损超36亿元。

此外,自2022年以来,中公教育频陷退费难等负面风波中。媒体报道显示,浙江、河南、安徽、山东等多个省份的中公教育分部,都出现了拖欠退款的问题。有学员于2022年就申请退费,后迟迟未有音讯;也有学员接受了分期退费的折中方案,拿到一两期退款后便再无下文。

进入2024年,中公教育屡被曝出欠费跑路,甚至是退市风险的消息。今年2月,中公教育湖南长沙分部还被曝出存4千万元退费缺口,一度冲上热搜。彼时涉事消费者因考试未通过申请退费,但得到“公司账户没有钱,需等一年后再分期退款”的回应。

时至目前,在各大投诉平台,以及中公教育官方账号的直播间、视频评论区,“退费”声讨仍未有间断。黑猫投诉平台显示,涉及中公教育的投诉累计超13万,近30日的投诉量已超千条。而在中公严选直播间中,“什么时候给我退费”“家里着急手术用钱,一年多了一分钱没给我退”等声音频现。

资产负债率高达92%,实控人和二股东纷纷大手笔套现

经营业绩不佳,处于连年亏损境遇中的中公教育,近年来也在转型、投资方面动向频频。今年2月,中公教育设立中公严选直播间,发力电商直播。截至目前,该账号粉丝为1.2万。

而早在2020年,中公教育也曾瞄准地产业务。当年11月,中公教育发布公告称,拟向不超过35名特定投资者定增募资不超过60亿元,其中的42亿元将用于投资建设北京怀柔的吃住学一站式学习基地,主要用于招录考试、考研和职业技能训练等封闭班学员的集中培训,同时预计为学员提供学习、餐饮、住宿等综合服务。

彼时,中公教育表示,相较于早前学习基地所采用的租赁方式,自建学习基地将有利于降低营业成本,提高公司毛利率。

仅时隔一月,中公教育再发公告称,全资子公司以30.05亿元成功竞得位于北京市昌平区沙河镇相关土地的使用权,拟在该地块上建设公司在线科技研发中心、线上与线下融合教育示范中心、创新教育总部等。

不过,大手笔购置地皮的中公教育,实际上已面临着较高的债务风险。2020年,其资产负债率已达70.35%。而在教培行业发展大环境承压、退费率不断攀升等因素影响下,中公教育的资产负债率进一步走高,2021年至2023年分别为81.67%、90.29%、92.06%,经营情况不容乐观。

即便在公司高度依赖资金的情形下,中公教育却遭到实控人的大幅减持套现。未来网记者梳理发现,自2022年11月以来,中公教育发布涉及李永新及其母亲鲁忠芳的减持公告就有4次。具体来看,两者的总计持股比例由2021年的59.71%下降至16.62%,套现数额超百亿元。

除实控人母子外,其他股东也纷纷开启减持模式。中公教育公告显示,4月10日,中公教育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发布公告称,收到股东王振东(系公司总经理,公司第二大股东)通知,获悉其通过大宗交易方式累计减持公司股份1.31亿股,占中公教育总股本的比例为2.12%。

这已是2024年以来王振东的第三次大手笔减持。

针对实控人在公司连年亏损的境况下大手笔套现,以及退费进展等相关问题,未来网记者致函中公教育方面,截至发稿前未收到任何回复。

受接连不断的退费风波影响,二级市场上,中公教育的股价走势也跌跌不休。截至7月5日收盘,中公教育报1.56元/股,总市值为96.21亿元,较巅峰时期蒸发超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