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多年前的玩具,成了他获国赛三等奖的工具 | 大国工匠·文物医生

封面新闻记者 刘叶

今年53岁的黄维勤,已经做了35年文物修复。他从没想过,小时候拿在手里的“玩具”,有一天能让他站在国赛的领奖台上。

第二届全国文物行业职业技能大赛刚刚落幕,黄维勤在“木作文物修复师”项目中获得三等奖。这位朴实的手艺人,在接受封面新闻采访时,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木作文物如果你不修、不管,它们就烂了,可惜了!


比赛中的黄维勤

对自己的作品很满意

也承认雕工有差距

黄维勤很朴实,在采访中说了很多实在话,比如,“雕工确实比不上他们,我做的阴刻,他们做浮雕。”

技艺高低,都是用作品说话。木工的水平差异,哪怕不用内行讲门道,外行也能直观感受出差距:线条流畅、图案精美、结构完整。

黄维勤的雕刻是优秀的,但技法上,得分没有使用浮雕的选手高。阴刻是在平面中,表现物体下方的线条,也就是把图案刻成凹形。而浮雕则是让图案“浮”在平面上,立体感更强。常年接触川西民居建筑的黄维勤,在雕工上没有占到很大优势。

大赛要求,木作文物修复师需要完成一组清式“一斗两升麻叶头斗拱”的制作,并选择一种方式完成一根木柱墩接。

“这种斗拱,都是有图纸有规定做法的。”黄维勤介绍。斗拱,是中国古建筑物上的特有构件,一般常见于大殿最外侧屋顶下方,层层叠起。主要用于固定柱头、承托屋顶,经过多年发展,除了固定和承重功能,它的装饰性也体现了出来。

比赛现场,组委会拿出斗拱,要求选手照模型作业,至于斗拱上用作装饰的祥云图案,则让大家自行选择方式雕刻。

挖凿、凹凿……几十斤的工具堆放在脚边,手上是一截截的木头,现场除了敲击声、木锯声,只剩下裁判往返的脚步声。

当比赛结束后,黄维勤心态不错:“要承认自己和别人的差距,我已经尽力了,也对自己的作品整体很满意。”


黄维勤准备雕刻祥云图案

小时候玩木工工具

50岁考取专业证书

黄维勤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爷爷是泥瓦匠,父亲是木工,他小时候的玩具,就是父亲谋生的工具。十余岁时,他开始系统学习木工活儿,后来,开始打造自己的家具,一步步走到今天,木头和凿子,已经与他形影不离。

“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做到现在。”黄维勤有着老一辈人的豁达和“固执”:有门手艺在手,就一直做下去。

黄维勤回忆自己最初修复古建筑时,还是“萌新”状态。“几十年前,也不兴古建筑说法,我们就只知道,要去修一个老房子。”后来,他逐渐在行业里有了名头,越来越多的古建筑修缮开始请这位老师傅操刀。进入建筑公司后,他对古建筑有了具体概念,知道文物修复要“修旧如旧”,也开始通过各类项目学习图纸应用。“文物修复和普通木工不同,你要懂得看更丰富的图纸,对整个项目有更宏观的把控。”他感慨“文物就是历史的见证,必须有人修、有人管,不然它就烂了,好可惜!”同时,他也有了新的目标:成为文物责任工程师。

年近五十,黄维勤学着在网上下单,购买教材,白天做工,闲时学习。虽有多年的从业经验,但理论知识依旧要从头开始。

2024年,黄维勤顺利通过笔试。“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需要参与多个文物修复项目,以及完成其他考核内容。”虽有压力,但黄维勤依旧乐观,他笑着说,“这就是我的奋斗目标!”

(图据大赛组委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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