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的先富者；移民而去算不算发展的跳票

最近，“中国与全球化智库”发布2014年版《中国国际移民报告》。这个报告说，截至2013年，中国海外移民存量934.3万人，2011年个人可投资资产超过600万元的中国人拥有约33万亿元的资产，其中2.8万亿元已转移至海外。

上述数据，其实还不如人们直观的感受来得真切。这些年，“裸官”已成现象，拍部“大业”类片子就有成批外籍人士来演革命家，富豪移民海外更是热火。无论在哪一界，移民俨然已成“成功人士”的标记。

从移民姿态说，娱乐界人士似乎最为低调，就像他们的年龄和婚否往往成谜，入了外籍也不张扬。富豪就大不相同了，常表示这个政策有问题，不改要移民；那个环境太糟糕，不改要移民。甚至没有成富豪的，都会表示“赚够了钱要移民”。但不管哪一界，移了民的成功人士仍然在中国发展其事业，财产可转移，家人子女可到海外定居，但很少看到把事业也移到海外的。就是富豪移民，生意大多还是在中国做。

中央刚有新规定，“裸官”将不再能够被提拔，人皆称好。娱乐界人士的移民，没有人太在意，但也经常有人嘲讽。富豪的移民，社会态度则矛盾乃至分裂。同一群人，说是富豪要移民，就难免激起愤怒；说是企业家移民，激起的便是改革的呼声。

值得思考的一点，是“先富带后富”的美妙构思。从允许先富，到让人先富，再到鼓励先富，有递进的关系，先是政策，后是法律，产权无论公有私有都已保护起来。但改革或发展，目标却不只是有人富起来而已。先富带后富，这算是蓝图，也算是承诺。以前，人们还能够看到先富带动或带领大家共同致富的例子被广为宣传，恍惚间已不太听到了。

现在人们说的是做大做强，权属明晰，谁的就是谁的，可以有慈善、有好心，但是已不太能听到“先富带后富”的说法。成功者多有移民，富不富已成为自己的事情。想起“先富带后富”，对比先富者移民而去的现实，我不知这算不算发展上的跳票。人们习惯的社会语法建立在经济学和法律之上，不再是“让人先富，先富带后富”，而是经济人假设、市场机制、法律保护、产权神圣……先富后富的问题已经消解，要先富的带后富，听起来都有些滑稽和陈旧；而社会教育给人的印象是，要人带着去富，属于非分之想和懒汉思维了。

成功者移民，“失败者”留居，看起来极为合理，但社会发展为何产生这种结果？更重要的是，“失败者”留居，也往往多艳羡成功者能够移民出去，只是自己无法移了而已，可谓“心理上的移民”。

移民海外者越来越多，其实没什么。除了政坛应当提防“裸官”，别的人选择何处定居、做哪一国的国民，属于个人权利。但社会何以形成了“成功了就移民”的风气呢，只是为着好的空气、教育、食品、福利？还是说明了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