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国文学网中了解到:班固《汉书·武帝纪》称颂汉武帝“雄材大略”,曹植赞扬汉武帝“功越百王”,明代思想家李贽称汉武帝为“千古大圣”,以为“不可轻议”。作为生活在不同时代对历史有深刻思考的这些学者,他们都不属于权力集团的中坚力量,并不是正统思想的宣传者,他们的见解值得后人重视。
自公元前140年至公元前87年,汉武帝在位54年。汉武帝时代,以汉族为主体的统一的多民族国家得到空前的巩固,汉文化的主流形态基本形成,中国开始以文明富强的政治实体和文化实体闻名于世。
中国古史的英雄时代
汉武帝时代是英才荟萃的时代。文学、史学、哲学、政治学、经济学、军事学等,在这一时期都有繁盛丰实的创造性的成果。
汉武帝时代在文化方面提供了伟大的历史贡献,重要原因之一,是汉武帝能够“畴咨海内,举其俊茂,与之立功”,就是以宽怀之心,广聚人才,给予他们文化表演的宽阔舞台,鼓励他们充分发挥自己的文化才干。班固在《汉书·公孙弘儿宽传》后的赞语中,列数了当时许多身份低下者受到识拔,终于立功立言的实例,指出正是由于汉武帝的独异的文化眼光和非凡的文化魄力,使得这些人才不致埋没,于是“群士慕向,异人并出”,形成了历史上引人注目的群星璀璨的文化景观。
汉武帝时代是中国古代文化史上的英雄时代,除了汉武帝的历史表现以外,还在于当时不仅有卫青、霍去病、李广这样杰出的军事人才。不过,这一现象的出现,并不完全像班固所说的,完全是汉武帝个人的作用。
汉武征伐匈奴
汉武帝时代,以军事成功为条件实现了汉帝国的疆域扩张。而最重要的成就,是北边军事形势的改变。匈奴游牧部族联盟的军事力量长期以来压迫着中国北边,使农耕生产的正常经营受到严重的威胁。
汉武帝克服各种困难,发动了对于匈奴的反侵略战争。由于对战争主动权的牢固把握,这一战争后来又具有了以征服匈奴为目的的战争的性质。“北边”形势的变化,保证了中原农耕生产秩序的安定。
汉武帝征伐匈奴,积极经营“北边”,促进了长城沿线地方经济的进步。屯田事业的发展,使得“北边”走向繁荣。河西地方农耕开发与水利建设的成就,为丝绸之路的畅通提供了良好的条件。
张骞“凿空”
西汉初年,今新疆地区的所谓狭义的“西域”计有三十六国,大多分布在天山以南塔里木盆地南北边缘的绿洲上。张骞出使西域,以前后13年的艰难困苦为代价,使中原人得到了前所未闻的关于西域的知识,同时使汉王朝的声威和汉文化的影响传播到了当时中原人世界观中的西极之地。
汉军击破匈奴,打通河西通道之后,元狩四年(前119),张骞再次奉使西行,试图招引乌孙东归。这一目的虽然没有实现,但是通过此行,加强了汉王朝和西域各国之间的联系。
张骞打通中西交通道路的成功称作“凿空”。《史记·大宛列传》:“张骞凿空,其后使往者皆称博望侯。”张骞作为以中原大一统王朝官方使者的身份开拓域外交通通路的第一人,他对于发展中西交通的功绩,确实在这一角度上有“凿空”的意义。张骞之后,汉与西域的通使往来十分频繁,民间商贸也得到发展。
罢黜百家,表章《六经》
汉武帝时代影响最为久远的文化政策,是确定了儒学在百家之学中的主导地位。他贬抑黄老刑名等百家之言,起用文学儒者,儒学之士于是在文化史的舞台上逐渐成为主角。
汉武帝时代在文化方面的另一重要举措,是兴太学。国家培养政治管理人才的正式官立大学于是出现。太学的兴立,进一步有效地助长了民间积极向学的风气,对于文化的传播起到了重大的推动作用。同时,大官僚和大富豪子嗣垄断官位的情形有所改变,一般中家子弟入仕的门径得以拓宽,一些出身社会下层的“英俊”之士,也得到入仕的机会。
汉武帝时代实行了史称“罢黜百家,表章《六经》”“推明孔氏,抑黜百家”的重大文化变革,结束了各派学术思想平等竞争的局面,对于学术思想的自由发展,有限制和遏止的消极作用。但是,这一变革坚持“教,政之本也;狱,政之末也”,强调文化教育行政的重心。这对于我们民族重视文化、重视教育的传统的形成,具有明显的积极意义。
上古文化的丰收季节
《淮南子》一书,可以看作西汉前期思想的总结。《汉书·艺文志》将它列为杂家,其实,这部书大体还是具备完整的体系的。《淮南子》积极提倡“无为”的文化原则,这是和汉初政治文化形势相一致的。然而《淮南子》所说的“无为”,并不是说凝滞不动,而是要人们注意顺应事物的发展规律,正像《淮南子·原道》中所说的:“因其自然而推之。”《淮南子》的社会历史观也有体现“民本”思想的内容。
在汉武帝时代,史学的学术性成就的顶峰,是司马迁的《史记》。文学名著《史记》是西汉时期最伟大的文化创造之一。《史记》在中国文化史上占据着重要的地位。
汉赋和乐府诗的成就,在中国古代文学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汉武帝时,赋的创作走向全盛阶段,名家名作迭出。其中最为著名的是司马相如及其作品。他的《子虚赋》和《上林赋》,是这一时期赋作中有代表性的精品。这些赋以气势恢廓,景物华美,词藻奇丽为特征,反映了当时文化气度的宏阔广大,时代精神的豪迈勇进,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的丰富多采。
晚年汉武帝和“巫蛊之祸”
汉武帝晚年,曾经疑心有人使用“巫蛊”的巫术手段谋害自己,指使酷吏清查“巫蛊”。处理“巫蛊”一案的官员在宫中“掘蛊”,利用汉武帝和太子刘据的政策分歧,甚至直接冲犯皇后和太子。刘据无以自明,举兵反抗。汉武帝亲自指挥镇压,太子军与政府军“合战五日,死者数万人”。这是中国帝制时代首都发生流血事件的最极端的史例。刘据失败后出城逃亡,在追捕中自杀。
事变之后,“巫蛊”冤情逐渐显现于世,汉武帝内心有所悔悟。他命令一一处置迫害太子事中立功受封者,在刘据去世的地方筑作思子宫与归来望思之台,以示哀念。汉武帝又利用汉王朝西域远征军战事失利的时机,开始了基本政策的转变。他向臣民宣布,自今事有伤害百姓,糜费天下者,统统予以罢除!他在正式颁布的被誉为“仁圣之所悔”的轮台诏中,深陈既往之悔,否定了将西域战争继续升级的计划,表示当今政事,首要在于“禁苛暴,止擅赋,力本农”,决意把行政重心转移到和平生产方面来。又封丞相田千秋为富民侯,以表明“思富养民”的决心。
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中就此写道,汉武帝有种种过失,“其所以异于秦始皇无几矣。”然而,所以“秦以之亡,汉以之兴”,最重要的原因在于汉武帝能够“晚而改过”,及时扭转了局势,“此其所以有亡秦之失而免亡秦之祸乎!”